莫比乌斯

杀死那个还活着的人，
在他最后一口气还未吐出之际，
他还可以用最后它的喊出救命。

杀死那个还活着的人，
在他把双手举过头顶投降之际，
他还可以用双手示意最后抗议。

杀死那个还活着的人，
在他靠在高墙旁大口喘息之际，
他还可以用身体之重让它倒塌。

把活着的人关起来，
把死去的人放出去，
让他们自己选择生死的结局。
没人告诉他们活着会如何死去，
以及死去的人如何重新活过来。

有人声称看见了白色的天使，
也有人嘶声力竭地控诉那是恶魔，
孩童在白色前舞蹈，
死者却被黑色裹藏。

活着的人指着黑色的包囊，
嘲笑那是被裁决的结局。
白色的天使指着活着的人，
威胁那是他们反抗的结局。
黑色的包裹淌着纯白的浆，
成为整个白净世界的结局。

四月的蝉鸣到十一月的初冬还在回响，
我指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询问每一个人是否能够听见，
他们努力地摇头，
我听不见，别听了，至少我听不见。

围城的墙缘上升起了一阵浓黑的硝烟，
我指着浓烟升起的方向，
询问每一个人是否能够闻到，
他们努力地摇头，
我闻不着，别闻了，你最好也别闻。

那群活着的人正努力推倒鲜红的水墙，
他们帮忙扑灭燃起的浓烟，
我闻到火被扑灭的潮湿，
他们捂住我的眼睛，
你看不到，别看了，因为我也什么都没看到。

活着的人指着黑色的包裹，
嘲笑那是背叛者的结局。
白色的恶魔拴住活着的人，
嘉奖那是他们顺从的结局。
黑色的包裹淌着腥臭的精液，
他们都争抢着灌进自己的身体，
妄图受孕出纯白的皮囊。

「黑色的精液，怎么能孕育出白色？」
「你听不见，蝉蜕是白色的。」
「你闻不着，硝烟是白色的。」
「你看不到，因为是白色的天使捂住了你的眼睛。」

去吧，该你们去杀死那些还活着的人了！
在他最后一口气还未吐出之际，
他还可以用最后它的喊出救命。

去吧，该你们去杀死那些还活着的人了！
在他把双手举过头顶投降之际，
他还可以用双手示意最后抗议。

去吧，该你们去杀死那些还活着的人了！
在他靠在高墙旁大口喘息之际，
他还可以用身体之重让它倒塌。

去吧，去杀死那些还活着的人，
因为活着的人，可以举手票决谁会死去。
因为死去的人，不会再举起手。

——还活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