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09|与噩梦同眠
在开始今天的每日写作之前,我突然想尝试先正念呼吸三分钟试试。虽然思绪还是无法受控于「仅仅关注到呼吸上」,但它还是算成功了。睁开眼睛的瞬间,顿时觉得世界清晰了很多——不过我对这个「新生」的感觉没有太大的兴奋感,因为很早之前我就通过「控制变量法」将这种感觉进行了充分实验。
小时候在做眼保健操的时候,会有一个奇怪的想法,因为长时间闭着眼睛做着眼保健操,等着睁开眼睛的时候,会发现久闭的双眼,在适应周遭的光明的时候会异常的敏感。特别是在有阳光的日子,会觉得周围的一切因为眼保健操变得饱和度更高了。
那个时候便设定了一个实验命题:眼保健操让我的眼睛能够在4个8拍,对眼睛穴位的按摩之后获得更为艳丽的光明。
一开始我是闭着眼睛故意少做几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依旧可以感受到那种如获新生的明亮感,然后我控制了变量,开始试着少做一两个,然后发现还是可以达到那种效果,接着实验越来越“复杂”,在原本应该做“睛明穴”的第二节我在做第四节的“太阳穴轮刮眼眶”,然后结论依旧如此。而进入瓶颈的实验因为一次小小的“实验失误”有了新的发现,因为想要快一点验证,不得已在做完第一节眼保健操的时候,我便偷偷的睁开眼睛,这是一个违背实验的变量输出,但是我得到的结论是,如果我只闭上眼睛1个8拍,我能感受的那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会淡薄很多,然后我把变量改变到了闭着眼睛的时间,终于我在“被监督做眼保健操的班长多次提醒我没有按要求做操”的情况下,找到了这个实验的最终结论——眼保健操根本不是带来视觉突然增亮增彩的原因,而本质是因为我闭着眼睛持续了4个8拍的黑暗,在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我有了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049|光明与黑暗
在「眼保健操」实验的同一时期,我还得知了另一个很值得实验的「课题」——有人害怕黑暗、有人害怕噩梦。
闭上眼睛就会感受到黑暗、入眠就有可能进入噩梦,那么人们为了避免这两种无法规避的生理现象,难道他们会选择永不睡眠吗?这种带有嘲讽意味的结论,没想到在去年我就自我打脸了。我的大脑因为生病停不下来,无法顺利进入到睡眠状态,所以我整夜整夜傻傻地看着墙壁任由大脑为我播放各种各样奇幻的剧情。后来,身体的病理继续发展,我开始无尽地为自己制造噩梦,我想醒来,但只能硬着头皮穿梭在一个接一个的噩梦之中,因为每一场梦的尽头我都以为是醒来。
这里面有一个非常奇妙的「先后顺序」,《与噩梦同眠》并不是当下取的名字,它的存在非常拗口:它是在2020年的年度小说里,我在虚构小说里虚构的一本非虚构小说,是女主以记录男主以及自己的儿子能够通过噩梦偷窥他人的纪实文学。具体表现,就是男主可以偷窥到所有人的噩梦,这些噩梦极其丑陋、恶心、光怪陆离,致使他被拖入到了别人的噩梦深渊。
“这些都是我的噩梦,这40几年的噩梦,就在窗外……他们来了!”
说话间,玻璃外那些从天际而来的光点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有深海奇形怪状的生物,他们发出只有在深海的黑暗中才能切实感受的低沉嘶吼;有古代人被献祭给神明时画在全身的图腾,甚至能闻到牛血制成的红色颜浆散发的潮热与恶臭;有巨大的压制着一切空间的星球,它们塌陷了所有的时空,将人拖入到它的引力之间再也逃不脱它的凝视;还有一些晦涩难懂的象征——但是只需要看一眼,你就会知道它们就在你的面孔盖上了一张看不到撕不烂的薄膜……
最终,在小说里,男主和自己达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和解。他成为一名童话故事绘本的画家,他将噩梦翻译成「治愈」的童话。所以他的画作在当时,成为受人追捧的成年人童话,因为它确实能够治愈成年人对现实生活的恐惧。只是没人知道,那些画作的背后其实都是那些血淋淋的噩梦本身。
2020年完成了那部虚构小说,2021年我经历了一场由噩梦拼接的大病,所以它很微妙,像是某一个平行世界的自己进入到了我的潜意识,将未来的神谕变成了故事本身——当然,这是后话了。
人们有很多「因噎废食的乐趣」,但没人真的能做到为了抵御黑暗或噩梦而抗拒睡眠,规律的违背必然带来惩罚,而那个时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黑暗与噩梦的伊始。因此,人们开始迷信那些「流程」,比如眼保健操只要按照要求完成4个8拍,就能获得重生般的视野——但事实上,你只需要有意识地闭上3分钟的眼睛,你同样可以获得那样的「重生」。
我小时候不太喜欢按时睡觉,所以家里人总觉得我是不是怕黑不好意思告诉大人,所以他们给我买了一盏可以插在床头的小夜灯。我至今都记得,那个小夜灯是彩色琉璃做的像是一个钟楼的造型,它发光的时候并不会给人「安全感」。我盯着那盏夜灯发呆,从里面看到了更恐怖的故事,一个上吊在钟楼顶上的女人、一个在光点中心被烧焦的男人、或是每一次午夜才会鬼门大开,魑魅魍魉从里面鱼贯而出,填满整个房间。
盯着夜灯发呆,妄图用它驱散所谓的黑暗。瞳孔适应了夜灯的光亮,再看到周遭的黑暗时,他们被蒙上了一层难以言表的黑暗,出现一个无法磨灭的光斑和黑影——哈哈,这才是恐惧的真正开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