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孩子的简单视角来看复杂的世界


△ 227|用孩子的简单视角来看复杂的世界

首先要申明的是,越是「正常」的标题,越是不会讨论「正常」的事情,所以今天的内容可能会让道德水平较高的人感到不适,所以请找一找自己的问题。

大概是因为正值暑假期间,所以带着孩子来看相声演出的并不在少数。但是听个相声还他妈带孩子来,确实有点难以理解。大概是那一代人都陆陆续续生了孩子,所以带着孩子来成了一种「不得已而为之」。所以在看演出的过程中,也让我获得了可以观察人类的闲暇乐趣。

期间,有两组家庭,两个不同的女孩。发生了些我必须在观看演出的当下,掏出手机低头记录灵感的事件。

一个妈妈从演出开始就不停拿出手机拍摄。因为最开始在入场前,工作人员是明确申明本场演出是禁止拍照录像的。但毕竟中国人的守法思路简单来说「你可以凭什么我不可以,你要抓我先去抓他,他也这样做了的」,所以这个妈妈也根本不在意这样的「规则」。大概是因为坐在她旁边的孩子最开始听进去了那个工作人员的告知,又或许她是第一次来看这样的表演,所以她还是一个「守序」的人。当她的妈妈拿起手机开始疯狂拍摄台上演员时,这个孩子不停地阻挠她的母亲,然后小声抱怨和责怪自己的妈妈怎么能公然地破坏演出的秩序。

小女孩一直想要阻挠自己妈妈的行为,显然,她觉得妈妈的行为是一种「丢脸」和「可耻」的。她在一边阻止,也在一边观察周围,发现原来不遵守规则的人是在场观众的大多数。这个时候这个小女孩对自己的「坚持守序」产生了一种对内心的怀疑,因为她停止了对自己妈妈不停拍照行为的阻止。此后她沉默了很久。我大概能从她的情绪变化之中读出某种意义上的无奈,甚至我能想象到她本想把今天的演出当做是暑假作业作文选题的一部分,但她选择了另一种她作为一个「守序之人」不应该做的事情——在观看演出的时候睡觉。

虽然说不上她对母亲产生偶像崩塌,但她一定对自己的坚持产生了怀疑,她本想将表演须知当做是跟课堂纪律一样重要的规则,结果却发现,这些规则对大多数人都没有效果的。她或许在内心怀疑自己,当自己坐在班级的讲台上,努力地维系着自习课的秩序,将手边的纪律委员专用的记名册当做成神圣法典一样,她拥有着至高无上的裁决权,将那些捣乱课堂秩序的同学名字记录在案。她代表了正义,也代表了秩序,但她终有一天会发现,那个记名册没有任何意义上的作用,就算她交到了老师那里,她在上面记录下的名字永远是那么几个「公认」的调皮蛋,她不敢写下也没有理由写下那些她不喜欢的同学,而老师也默认这群调皮蛋是改变不了的,所以也没有做出过任何实际的惩罚。那个本子终究会和进入会场前的那个「演出须知」一样,形同虚设。

另一个家庭,是一个妈妈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来看演出,母亲显然不是个对表演本身有任何兴趣的人,她大概就是为自己两个孩子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让他们安静别烦自己的闲暇。全程她都各种慵懒姿势地躺在座椅上玩手机,两个孩子,姐姐大概有6、7岁,她倒是对相声本身很有兴趣;而弟弟大概3、4岁,姐姐并不喜欢这个弟弟,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对这个因为后出生而对自己在家庭地位造成威胁的弟弟表现出极强的厌恶感。

一件事是,弟弟想要喝水,便从妈妈的包里面翻找着可乐。很显然那个可乐是母亲答应可以让两个孩子在今天这个「特殊日子」享用的零食,弟弟拿出可乐就准备喝,但是姐姐在阻止她。姐姐算是个「有规矩」的孩子,并没有在表演过程中大吵大闹,所以我听不到她用什么语气阻止了弟弟喝可乐,但从她的表情能看出那种极度厌恶的情绪。在我看来,大概是因为姐姐其实也想喝那瓶可乐,他们之间应该形成了某种「契约」,比如姐弟俩如果想要喝可乐,两人都需要拿出一个纸杯子倒饮可乐,而不是对嘴直接喝——所以我说这个姐姐对弟弟有着心理和生理上的极度厌恶,因为她在无法阻止弟弟对嘴喝可乐之后,她就拒绝再喝那瓶可乐,对弟弟的厌恶投射到了弟弟用过的、吃过的东西上面,她甚至都不想碰到那瓶可乐。

后来,她的母亲从包里拿出了一瓶椰奶,自己喝了一口,姐姐便要过来也喝了一大口,弟弟见状也想要喝,姐姐从妈妈的包里抽出了那瓶可乐,非常气愤地扔到了弟弟的身上,用一种无声的情绪表达着反抗和制止。弟弟倒也识趣,拿过可乐便拧开喝了一大口。然后他仰头喝着可乐还非常挑衅地盯着姐姐,故意往瓶子里吐了几口泡泡,因为姐姐背对着我,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我大概能猜出她那是脸上是厌恶和痛恨,但她又必须表现出克制——大概是因为她小时候在欺负弟弟之后,受到过非常严厉的责罚。当她突然有一天意识到自己的家庭地位,因为这个后出生的弟弟被改变之后,她或许也从爷爷奶奶脸上看出了他们在看自己和看弟弟脸上那些微妙的情绪变化,或者是她在家里所说的话已经变得不再重要,反而弟弟可以要求一切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后来弟弟因为喝了太多水想要上厕所,他们的妈妈明显不想接茬,因为她还在玩手机,本想指示姐姐带弟弟去上厕所。但姐姐也懒得接茬,弟弟见自己不被人重视,正准备发飙的时候,妈妈迫于无奈只能带着他离场上厕所。再回来的时候,他们的妈妈不再想挤回原来的位置,而是让姐姐递出了自己的包,然后自己坐到了有走廊通道的后一排——让她有更大的空间可以伸直腿彻底躺在座椅上玩手机。弟弟见妈妈不愿意回到原本的座位,自己也跑了出来,坐在了妈妈旁边,姐姐终于有自己的时空来看节目了。这个时候,弟弟不停向妈妈表示好无聊,想快点离开这里——妈妈则让他去给姐姐说准备回家。

弟弟第一次去叫姐姐,姐姐并不理她;三番几次之后,工作人员来提醒了好几次不要在演出过程中随意走动讲话,这个妈妈才决定自己亲自去传话,这个时候姐姐才依依不舍地从座位上离开。我虽然没有听到母亲是以什么借口让姐姐离开了座位,但从她离开时拒绝和弟弟牵手的动作,以及远离弟弟和妈妈一个人快步离场的样子,其实大概也能猜到——妈妈说的一定是「弟弟想走了,我们也走吧」,因为这样的原因她听过太多次了,因为她没得选,只要是弟弟不喜欢的、弟弟不接受的、弟弟不认可的,就是这个家庭的行事准则,她既不能违背也不能提出自己的规矩。

好了,两则观察到的真实故事,没有总结没有立意,就是记录一下而已,当然里面也有很多主观上的发散,比如我觉得第一个小女孩是纪律委员的猜想。事情就是这样,至于要说的是什么,每个人都会有自己解读和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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