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序


约瑟夫的情人在三天之前去世了。传到约瑟夫耳边时,她已经出殡,有人说她是死于自杀,也有人说她是死于疾病,而无论如何,对约瑟夫的打击是,他是她死前最后见过的一个人。

警察还没有来找到他,这让他既感到兴奋又觉得恐惧——或许他不是这个女人见过的最后一个人。约瑟夫大概掐算了时间,女人去世后还有整整3个月的时间,他才能去检查自己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一样,女人是死于艾滋病,而自己作为他的性伴,她的死亡就如同一个诅咒,在约瑟夫的身体里面随时发挥诅咒的作用,就算等待三个月也是一种诅咒。只是约瑟夫不以为然,觉得这一切都是命运的注定罢了。

他毕竟有自己的生活,所以根本不想有一天警察会找到自己。如今这个情人的死,或许对他来说才是最值得庆幸的事情,很早之前,他就渐渐觉得这个女人的不对劲,不断地暗示自己想要和约瑟夫在一起,甚至是用感情攻陷的方式感化约瑟夫为了她选择离婚并和她开始在一起的生活。当然约瑟夫把这样的言语都当成是那枚用过的安全套一样,里面装着的是虚伪的体液,当它们还在男人的身体里面的时候,能够支配着男人说出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而一旦它们离开了身体,很快就会变成飘渺的存在——缔造不了生命的诅咒啊,只能证明在上一个时刻男人和女人曾经交媾。

女人死了,有人悲伤,也有人喜悦。最终调查结束,女人死于他杀——而此时此刻所有的证明都如同诅咒一样开始了新的延续。

约瑟夫依旧没有被警察怀疑——他开始觉得恐怖,他明明和女人是最后一个接触的男人,却没有被警察列入到嫌疑人之中。他甚至开始怀疑他是否接触过这个女人。他想回到女人住的地方找到能够“证明”自己的办法,但是却又迫于恐惧不敢在警察调查案件的过程中去给自己找麻烦。

就这样,他在对疾病的恐惧和对女人的恐惧之中度过了三个月,他打算一了百了去检查身体,而就在他将要离开家去医院的那天,他收到了一份来信,是一段字迹工整的自白信:

亲爱的约瑟夫。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三个月了,我寄出了这封限时邮寄的信,我知道你在恐惧之中度过了这三个月,我爱你,但是我更恨你,我打算在和你最后一次见面之后我收拾了所有的东西,将你的记忆全部都清理,然后我装扮了你贪恋的身体,打算在深夜的街头表演着宿醉夜归的女人,我带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回家,和他疯狂的做爱,然后我打算在他和我缠绵的最后一刻在他的耳边亲亲的告诉他,我的身体里面有不可治愈的疾病,我要激怒他,让他在疯狂的最后一刻用理智杀了我。你如果在这三个月怀疑为什么在我生命的最后没有你的存在,那么我也满足了,因为你爱过我,就算你担心的是自己会不会被逮捕,我也知足了。我爱你,如此绝望地爱着你。

玛丽

看完信,约瑟夫将信笺捂着自己已经眼泪纵横的脸,他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他没有疾病,也没有犯罪,他证明不了自己的爱,也没有办法证明她如此的爱自己。

——《∞》441 | 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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