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礼


和朋友说到窒息死亡会有勃起现象,想起了上一个500日写过一个关于这样的场景小说。

872 | 赞礼

他最终还是意识到这不是梦,因为他明显地感觉到脖子上面套着的绞刑绳,但是他并没有站在随时可能打开让他腾空绞死的木板上面。他浮在空中,用一种他无法解释的状态,仿佛他已经得到了永生——但是为什么他却被套在绳套之中?

因为他此时脚下的模样让他浑身冷汗,他开始渐渐的辨识着自己周围的一切,巨大的穹顶就在离他不到半个身体的头顶,这巨大的穹顶压迫着他的心智,让他根本就想不起此时此刻最应该做的是求救。这是他熟悉的穹顶,创世纪——穹顶上面描绘的故事即是如此,他谨慎地斜了一眼悬空脚下的一切,更加证实他刚才在心中一闪而过的想法。原本他应该站在的地方是那个巨大的彩窗投射着阳光的地方,仿佛那是另外一个世界,如此的光明,他在巨大穹顶的压迫之下仿佛置身在颠倒的黑暗之中。他还是没有想起应该求救,他根本就不敢移动,甚至是眼球微微地转动,以及努力说服着自己这是梦境的思考,任何一个可能被察觉到的移动都会让他的身体瞬间回到重力之中。

他的身下,是正在做着礼拜的教堂,也就是他在职的大教堂,他越是努力地告诉自己这是梦,就越是将管风琴正在演奏的乐章清楚地听见,他此时正处在整个大教堂的最顶层,这里不会有人注意得到,他仿佛就是创世纪顶画之中的一个赎罪的角色——“去吧,让你的罪行真相大白!”

还没有等他看清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黑影的模样,他就感受到重回的重力,他瞬间坠落,他在脑中将所有的罪孽都播放出来——和教会成员的私通、帮助自己作为强奸犯的哥哥逃离这里、在忏悔室偷食那些原本属于这个世界最纯洁无暇的小男孩的身体、欺骗自己的妻子每天都忙于教会的工作而隐瞒自己在离开教堂之后投身寻花问柳的勾当中、……——“不!”他用瞬间回来的理智惨叫着,他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掉落的地方是那里,是整个教堂的正中央,在那群此时此刻祷告着的信徒的正中央,他不想自己的罪孽都暴露出来!

最后那一秒他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扯断的声音,瞬间的疼痛让他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因为他此时此刻需要享受的并不是断裂的痛苦,而是窒息,他竟然感觉到一丝欣慰,莫名的欣慰——因为等他悬吊在半空中的时候,那些礼拜的人、管风琴的声音瞬间停止,他在空荡荡的大教堂中央,正在享受着可怕的绞刑。他用喉咙发出这最后的无声的惨叫,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要挣脱系得死死的绳套;他没有时间在心里祷告,他用身体演绎着可悲和求饶的模样,挣扎着——异常的勃起,就好像昨天在男孩面前做的事情一样,他劝说自己这是爱,这是另一种将爱倾注在男孩体内的方式;他不受控制的喷溅着粪液,仿佛那才是他灵魂最真实的模样;他的嘴角流溢出腥黏的唾液,他在一个修女的嘴里交换过它们,他自以为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开始流泪,眼前的一切都融化了,头顶的创世纪回到了混沌的模样,正对着的西斯廷圣母融化着她的乳房,下垂的样子像极了他的妻子那双干瘪的东西;他临近射精,却感觉不到一点快感,仿佛是他妻子的渴求,他感觉不到一点快感……

“想起你的罪孽了吗?”他的身体瞬间又回到了没有重力的状态,他痛苦地咳嗽着,他不顾自己嘴里喷溅出来的鲜血,仍在努力地从自己已经被抓破的颈项上取下那个根本没办法卸下的绳套,他并不知道是谁在说话,他想要求救,但是他此时此刻只能做的是大口呼吸,把刚才那20秒钟的窒息所带来的死亡体验平复下去,“好吧,你根本没有反省的意思吧。”

他想解释什么,但是一切都是徒劳,刚才瞬间坠落被绳套拉扯的瞬间,他咬断了自己的舌头——他才意识到刚才嘴角躺着的并不是津液,而是他流淌出来的肮脏的污血。“和她一样对吧,”那个黑影又围着主教飘荡一周,补充着:“你不是也割了你女儿的舌头吗?想让她这辈子都说不出你们之间的罪行不是吗。”他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因为他已经经历过一次逼近死亡的快感,甚至还为它射出了最后一次精液。

“永别吧!”转瞬,那个黑影又飘荡了一圈,一个奇怪的俯冲,仿佛是坠落了天穹,扎进了创世纪的壁画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耳边响起了管风琴的声音,如此的神圣而迷幻,他的身体一个下沉,又回到了绞刑的状态,他又开始挣扎,甚至是抠破了自己脖子上的动脉,耳边熟悉的管风琴章节也变得错乱异响,越来越大声,仿佛夹杂着无数的诵经祷告的声音,把他的耳膜刺穿。他瞬间明白了,他此时经历的痛苦应该在那些嘈杂的声音瞬间结束的那一刻。

他只能开始期待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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